美國在台協會主席莫健在美台國防工業會議上的演講

Ambassador James Moriarty, Chairman of the Board of Trustees of the American Institute in Taiwan (AIT)
2017年10月16日
AIT 正式資料編號: OT-1718A

 

謝謝美台商業協會邀請我以美國在台協會主席的身分來參加這次的會議。本次會議是個難得的機會,讓眾多關心台灣安全的專家和利益相關人士發表意見,如何維繫台灣長久的安全。待會張副部長及其他台灣國防部重要領袖、政界分析家,許多現任和前任美國官員都將發表演說,我非常期待。

我知道這次的會議和出席者,都相當關注美台安全關係上的細部問題,但我一開始,想先談談鞏固美台關係的重要戰略架構。接著,我會談到美台安全關係,以及亞太地區安全議題的發展趨勢。

美國做為太平洋強權,我們夥伴和整體區域的安全對我們而言具有重要利益。美國很久以前就已認識到亞太地區的重要性,一個半世紀以來,我們在此地投入了相當程度的經營和心力。這樣的決心直到現在都未曾動搖。

讓我用數據說明亞洲對美國的重要性。1994年的時候,僅21%的美國人認為亞洲的重要性大過於歐洲,但到了2012年,這個比例已經提高到52%。

我們在太平洋地區有五個協約盟友,為我們在亞洲的活動奠下堅實基礎。

包括台灣在內的五個亞洲經濟體,分別占據美國重要貿易夥伴前十二大位置,而亞太經濟合作組織成員經濟體就占美國貨物出口超過60%。美國持續地與亞洲建立堅實而長久的聯盟與夥伴關係。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美國認為台灣的安全在廣大亞太地區的安全占有核心地位。美國也認為,兩岸關係的穩定對維繫整個區域的穩定至關重要。我們不應將台灣的安全視為理所當然。

《台灣關係法》的制定就是基於:台灣安全與亞太地區的安全具有高度關聯。本法就是著眼於要協助—容我引用原文—「維持西太平洋地區的和平、安全、穩定」。

而《台灣關係法》主張:西太平洋地區的和平和穩定,讓我再次引用原文,「符合美國的政治、安全、經濟利益,也是國際社會關切的事務」。

簡單來說,由於《台灣關係法》清楚指出台灣的安全符合美國的政治、經濟、安全利益,也因此強調美台具有密切關係。由於《台灣關係法》業已寫入法律,歷屆美國政府都遵守此法,照章而行。

《台灣關係法》明確規定美國對台安全的承諾。其中最首要的一項,也是與會者非常熟悉的,應屬「美國將使台灣能夠獲得數量足以使其維持足夠的自衛能力的防衛物資及技術服務」之規定。

美國對台的國防軍售是基於台灣防衛需求的評估而進行,透過讓台北獲得必要信心,追求與北京建立有建設性的互動,能夠促進兩岸關係的穩定。

台灣是美國在亞洲最大的海外軍售夥伴。從2010年起到現在,行政部門向國會報告的對台軍售總額已超過150億美元。過去十年來,美國已授權陸續將某些最先進的武器移轉給台灣,這些都是台灣所需的武器,確保台灣能維持自衛能力。

六月,川普政府向國會報告對台進行14億美元的武器軍售,強調美國誓言遵守《台灣關係法》當中的承諾。

美國將繼續使台灣能夠獲得足以維持足夠的自衛能力的防衛物資及技術服務。

於此同時,美台之間的安全關係並不只限於軍售方面。台灣的重要國防和軍事領袖開始了解到台灣的安全思維需要大幅革新,並應採用現代化、非對稱性的方式,將台灣現有的軍事能力做更具創新性的部署。美國積極支持台灣這項維持自衛能力的努力,也因此,應能為台灣和美國的企業帶來令人振奮的新契機。

台灣的領袖必須盡力推動台灣安全政策的轉型,而他們也已開始這樣做。在此同時,在場每一位都能做出重大貢獻,那將有助於台灣成功轉型。

學者和分析家必須要能針對不斷演化的安全威脅提供清楚的評估,業界應該開發新的方式,應用現有的技術將系統效力提升到最高,以增強台灣的自衛能力。與台灣安全息息相關的人士都應與台灣共同合作,以確保台灣的防衛戰略、防衛物資和技術充實無虞,並支持台灣推動以新式不對稱方法為其自衛能力做全面革新。

各位必定樂於聽聞,這樣的行動已經開始。舉例來說,我們目前正為台灣提供支持為其後備軍力進行全面革新,並在軍種之間增進協同合作。我們也正協助台灣推動精進士官制度。美方專家也正與台灣的窗口討論不對稱作戰的戰略和方法。

從這些例子能夠看出,提供必要的防衛物資和技術是一門複雜事務,這需要縝密思維,並非只是更換老舊飛機、船艦、坦克就足夠。台灣不須擔心,美國有眾多人士—包括許多在座的各位—都承諾要履行《台灣關係法》之內文和精神。

透過我們之間的互動,我們看到台灣的戰鬥軍力及其軍事領袖具有現代思維,有能力和創造力。他們的能力遠超過他們所操作的技術系統總和。台灣不只在其現有系統的部署上展現創意思維,同時也在推動自行發展進階非對稱作戰的能力。我讚許台灣軍方和科技團體的領袖,他們站在第一線負責推動這些工作。

蔡政府大力強調防衛系統國造的重要性。美國過去經常與台灣合作自行研發國防武力,從派里級巡防艦到經國號的授權製造。張冠群將軍曾擔任院長的中山科學研究院,也展現出他們具有製造世界級非對稱性武器和系統的能力。

美國認同台灣決心在防衛事務提升自我仰賴的能力。這將會產生更多相關人士獲取投資從事防衛台灣安全的事業,也將會有更多人積極思考台灣面對的安全挑戰。這是一件好事。

同時,美國政府鼓勵台灣,在追求防衛系統國造的同時,率先思考其將會面對的某些挑戰。

例如,台灣要如何守護關鍵技術?

再者,考慮到目前政治現狀,台灣防衛物資的出口市場極為有限,台灣要如何降低單位成本並確保成本效率?

最後,在我們的海外軍售體系中,美國政府在開發新系統方面承擔了大部分風險。一旦某項產品出售給外國夥伴,美國軍方即已經解決多數產品表現的問題。因此,台灣在從事自行研究、開發和製造的時候,要如何降低這方面的風險?

美國對《台灣關係法》的承諾是堅定不變的,但單單靠著我們的承諾並不足以維繫台灣在日趨複雜的區域安全環境中能長保安全。台灣必須盡到自己的責任,做出明智的投資來提升自我能力以嚇阻外人侵略,並在嚇阻失效時有效幫助台灣進行防衛。我們讚許台灣對此投入大量努力,但在安全威脅不斷演變的此刻,台灣不僅能夠也應該做得更多。

台灣的國防預算並沒有跟上環境不斷變動的腳步。台灣必須以迫切心態來處理這個問題。以GDP占比來看,台灣的國防預算大幅低於其他同樣面臨高度威脅的國家,如以色列、南韓和烏克蘭。

隨著台灣要轉型改採募兵制,這個缺陷相形之下更為擴大,自行研發防衛物資的需求也更加迫切。儘管這兩項努力值得讚許,但也提高了短期內的成本和風險。我們擔心這會影響到台灣國防部分配在訓練、維修和其他重要花費的支出。台灣不僅有能力也應該要做的更好。

我要繼續鼓勵台灣加倍努力增強其全面有效防衛,這需要更進一步的國防投資,加強後備軍力和徵召系統。這部分的努力應包含對非對稱性和創新能力進行投資,將台灣的持久優勢最大化,並提升台灣軍隊的生存力和破壞力。

或許更重要的,是要慎重考慮將老舊系統除役,改採更加具有成本效益、更容易維修、生存力更高、戰鬥效益高的解決方案。

最後,台灣致力於長期投資於新型能力建設,此舉值得讚許,但台灣也應該致力於提升其短期嚇阻能力。台灣無法承擔用未來15年的安全去交換接下來5到10年不斷增加的風險。

我期盼聽到張將軍對台灣面臨的契機和挑戰發表意見。蔡總統對張將軍抱有高度信心。張將軍獲拔擢為國防部軍備副部長,顯示蔡政府推動自行發展國防工業的決心。我預祝張將軍及其團隊和台灣的人民,在這項努力上順利成功。